鹰隼

“只有我想。”
极地圈研究者

【莓橘莓】失真的人

莓橘莓无差。


我流OOC,没有文笔,慎。


时间线在迪亚波罗一战后九年。


局外人视角和福葛纳兰迦视角反复横跳。


有捏造情节和部分耻烟设定


 全文约6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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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的那不勒斯在这个季节有些寒冷得过分了,一出门便被刺骨寒风扑个满怀而强行打起精神的感觉很是糟糕,尤其是今天被委派的奇怪任务更让人不悦,总之,从一早开始沉闷得宛如厄运的感觉便萦绕周身迟迟不散。


  如果和外人提起自己工作的地方多半只会得到不学无术游手好闲这么样的评价,对此我并不介意,没必要强求不了解的人尊重自己的组织,承担后果的并不是我们。


  昨天夜里准备回家的时候被前辈拦下了,当时没有太在意,但是现在回想起来前辈脸上的表情似乎夹杂着点奇特的情愫。


  “教父希望你去整理一位干部的遗物。”


  老实说心底还是觉得有几分震惊的,至少在我看来以干部的能力要受到重创都是难事儿,更别提和“遗物”一类的词搭上关系——也许是个老干部,寿终正寝罢了。努力停止思绪的游离不定,前辈口中提到的“教父”一词也够让自己浮想联翩了,他始终以平静的姿态端坐在权力之上,听说他远比我年轻的时候便已经掌了权,而组织存活至今,从未有过任何动乱,也没有任何人敢起一点弹劾的念头。关于教父,只靠听前辈们走廊抽烟的谈资便足以勾勒出一个有些戏剧夸张的背景故事了。


  “好吧,但为什么是我?”

 

  “小子,这可是好事儿,说明教父看重你,懂吗?别人想要还没有机会呢。明天加油干活就是了。”


  前辈将手掌搭在我的肩上施力拍了几拍,但那笑容中仿佛总是带着不明朗的成分。本以为他已经走远了准备摸支烟抽完再回家,猛地从背后炸开一句:


  “言多必失。”


 


  总之抵达那位干部的家门前时,我有严肃地考虑过门后是个瓦斯房之类的地方——但总不至于我才入组织那么点时间就给我原地处刑了吧。扯扯嘴角自嘲地笑笑,用钥匙打开门后踌躇一两秒,下定决心踏进门之后发现自己的担忧果不其然地落了空。


  只是一间普通得不知如何从哪里开始描述的房间,我想他应该一直是独身生活,因为整个房间透露出的生活气息寥寥无几,只有堆积在桌上的文件,或陈旧泛黄或崭新平整地安详层叠着折射岁月侵蚀的痕迹。


  不得不说还是觉得有几分失望,自己也不是没想过从干部的房间里捞点油水什么的,不过就目前来看显然是没可能了。干净得根本不知道该怎么着手整理遗物——如果硬要说的话也只有这些文件之类的东西能被称为遗物。随手翻了翻纸片又漫无目的地扫了一眼书架上罗列整齐的书本,光是书名读起来便索然无味,索性打算从书架开始。


  挨个儿抖了抖装帧精美的书,枯燥的内容仿佛连带着灰尘一同掉落,也许主人也很久未翻开这些典籍了吧,正这么想着手却顿在了一本书上——显然它的陈旧和简陋与四周格格不入,看封面似乎是给尚且年幼的青少年看的读本,混在一堆学术气息浓郁的书中扎眼得厉害。怀着疑惑翻开书页,一张边缘发软的旧练习纸页掉了出来。


  上面的字迹幼稚得不像是这个房间主人留下的,反而更像个刚启蒙不久的孩子用力模仿写下的。


  【16×55=28】


  甚至动用了一下多年未启的数学运算能力来验证一下这道题错得有多么离谱,当然,不排除这是个暗号之类的东西,如果真是那样这个也许应该交给组织去破解,但是随之又出现了一张习题纸。


  【16×55=28】


  只不过这张纸显然被人使劲蹂躏过又努力地让其变平整,算式旁边多了一句歪歪扭扭的字。


  “这道题我还是要去问福葛。”


  我似乎在进门之前看到过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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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低能儿!这道题和你上次做的是一模一样的!”


  福葛努力控制着左手以防自己又一叉子给怼人脸上去,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可以在背出乘法表的前提下将一道题做错第二次。


  “可是你看我错的答案也是一模一样的!至少这是我自己做的啊!”


  “你还有脸说?!”


  最终叉子还是没能逃过见血的下场。


  晚上福葛拎着小块纱布和药推开纳兰迦的房门,后者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将练习纸往角落使劲儿一塞略显心虚地站起身双手背后生涩地打了个招呼。


  “去那边坐下,待着别动。”



  福葛抽出那张揉成一团的练习纸,仍旧是那道简直称得上是世界难题的两位数乘法,同样的错误答案理直气壮地摆在纸上,旁边的小字似乎是纳兰迦无意中写下的。



  “这道题我还是要去问福葛。”


 


  “好吧,我会教你的,在那之前过来把脸上的伤处理了。”


  起先纳兰迦有点抗拒,不过很快便闭着眼睛心情甚好的模样任福葛摆弄。


  “对不起,纳兰迦。”福葛总是在良久的叹气之后和他道歉。


  然后腹部就会挨上纳兰迦结结实实的一拳,得逞的人总是咧着嘴笑着告诉他只要来上那么一拳或者一刀他总会得到自己的原谅的。


  “你真该庆幸我今晚没带着叉子过来教你数学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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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退出门外看了眼门口钉着的铭牌——潘纳科特·福葛。


  和纸上写的名字应该是同一个人了。


  但这张纸的主人是谁?亲眷?如果真是那样那么组织肯定不会找我这个外人过来清理遗物。那么也许是朋友的孩子吧,鬼使神差地将两张练习纸揣进口袋里,瞥见桌上的香烟正是自己常抽的牌子,只不过在逝者的房间里抽烟多半有些不尊重,索性就在门旁蹲下身子点着烟吞云吐雾,两眼放空地盯着前方的街道,街道上的熙攘和身后房间的死寂似乎就以我靠着的门为分界线划成两个世界。


  突然看见前辈穿着正装从面前急匆匆地走过,开口叫住他却被一把拉起来带着一块朝东边走了。


  “嗳,嗳干什么我还没整理完啊?”


  “整理什么时候都行,现在有事儿,过来搭把手。”


  前辈边不耐烦地回话边松开了拽着我衣袖的手,这是个好机会开口询问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潘纳科特是谁?”


  “什么什么潘纳科特,不知道。”


  “潘纳科特·福葛。”

 

  前辈的脚步顿了顿,很快便又恢复了步履频率:



  “是教父的秘书长,大概就是那么个职位。”


  “天……我想他是个聪明人……”


  “是,的确是,聪明而且暴躁,他的脾气真的够差的,他可是真正的能为了一个错误数据和你动枪管的人……”正这么说着前辈似乎觉得说了什么不得泄露的事一般戛然而止,加重语气:“不要再问他的事了,严格地来说组织里不允许讨论他的事情,你只需要待会儿回来再抽时间整理好他的遗物,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交给组织就可以了。”


  我识相地闭上嘴,猛然想起口袋里揣着的纸,将欲开口但最终还是卡在了喉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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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真应该看看以前的时候福葛望纳兰迦的那眼神。”米斯达敲着乔鲁诺的桌角发出清脆节奏声响:“如果你见过你就不应该让福葛去干那件事。”


  “米斯达,纳兰迦……纳兰迦不幸牺牲其实已经很久了,我一直没有派人去,就是为了等福葛回来的这一天。”尚且年轻的教父不慌不忙地端起面前的杯子抿了一口咖啡:“我希望他的才智为我所用,那么他必须面对那些。”


  福葛回到组织之后第一个任务是整理纳兰迦的房间,更准确地说,是整理遗物,乔鲁诺甚至特别交代了“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可以带走”。

 

  已经记不得多少次晚上都会梦见纳兰迦破开水面追逐船只的场景了,自己只有站在岸上静静望他远去的余力,甚至在之后的梦境,身子越来越沉重,每一次重新梦见那个场景,自己就离水面更近一分,水如鬼怪逐渐啃噬腰腹,蔓延颈肩,最后吞没头顶。


  他不愿意面对这个任务。


  但乔鲁诺斩钉截铁的语气并不容他推辞半分。


 


  纳兰迦的房间布置得倒是和他的智力水平挺相符合,墙上漆着的,贴着的颜色鲜艳的海报,涂鸦刺得福葛眼睛发痛,一切都跟他之前替纳兰迦包扎伤口的那个夜晚一模一样,甚至是床头摆着的飞机模型都未曾移动一分一毫,只是落了一层肉眼可见的灰尘。


  杂乱的书桌前拉开着两把椅子,他记起他和纳兰迦就谁坐更舒适的椅子争执了好一会儿最后对方在自己的威逼利诱之下妥协地坐上右边的矮椅子。


  福葛小心翼翼地坐下,尽量避免挪动椅子,他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可整理的,余光瞥见旁边的镜子,恍惚之中他看见镜子中的幻象,左边的是他,右边的是纳兰迦,纳兰迦翻动着桌上的笔记本。但那口型清晰可辩,他甚至听见纳兰迦的声音不断地回响在耳边。


  “福葛啊。”


  “怎么办呢。”


  宛如人偶一般一张一合的双唇念诵着低沉的咒语,越来越响,逐渐充斥房间的每个角落,从一开始的低语变成带着哭腔的呜咽,最后升腾成拖着尖刺尾音的哀嚎,越来越失真的声线死命地往福葛耳里钻,一点点蚕食着他的精神。

 

  福葛双手抱住头身子止不住地颤抖着,早在进门之前他就反复提醒过自己不应掺杂个人感情,但这在回忆洪流的面前微不足道,他感觉自己的肩膀颤抖得厉害,双手不受控制地抓起笔记本胡乱翻着,纸页上满是幼稚的笔迹,留下稀松平常的句子。


  方才的刺耳尖叫戛然而止,只有男孩儿带着一点点哭腔的声音低低地回荡。


  “福葛啊……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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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次去清理遗物的时候是和米斯达一起去的,这个组织的二把手相比教父平易近人得多,神秘色彩也少了很多。说是想缅怀昔日的同事便一块前往了。


 


  他站在一旁时不时地翻弄几下杂物,更多的时候是在把玩他的手枪,一言不发。我只热切地希望那不会走火。正这么想着文件下突然露出一本笔记本的一角,随手翻了翻发现和工作内容似乎没有什么关系,更像个初出茅庐的学生的草稿本……突然想起昨天拿走的纸条,回忆了一下,的确字迹有些相似。


  嗯……有些潦草的字迹辨认起来有点难度,不过看起来只是些简单竖式的计算过程和零星的笔记,当然,答案以错的占多数。兴许是我看得太出神引起注意了,笔记本突然被人抽走,枪手一边教训我“随便翻别人的东西是不对的”一边自己饶有兴致地翻阅着笔记本。


  见他神色逐步凝重理所应当地意识到这笔记本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样简单。试探性地问了句:“这是什么?”


  “没什么重要的,划到私人物品那块去吧。”


  米斯达迅速地合上笔记本递给我示意放到对应的箱子里去。


  “这也是这位先生的吗?”


  “不,不是的,我只是没想到福葛那家伙竟然还留着这东西。”他顿了顿,像是在回忆什么。半晌吐出一个名字:“纳兰迦……是纳兰迦的。”


  我从未听说过这个人,只不过作为笔记本的主人他的年龄之类的信息引起了我的好奇。


  “是我们以前的同伴……”米斯达伸出手大概比划了一下那人的身高体形:“不过他死了。被铁杆穿过了身躯。


  “他当时流了很多血,血就顺着墙壁缝隙一点一点往下滴。


  “他也就十七岁吧。”


 


  “我很抱歉听到那些。”


 


  站在我面前的人摆了摆手收起枪支,拍拍靴尖并不存在的灰推开门准备离开,我终究是没能战胜好奇心开了口:“那么福葛先生呢?他也认识……呃……纳兰迦先生吗?”


  “认识,当然。”


  我永远忘不掉枪手屈起腿靠在门槛上朝我——更确切地说是我手上的笔记本露出的笑意,逆着光有些难以让视线聚焦。


  “如果你见过他们对视的模样,你应该就能明白了。


  “别问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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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葛已经忘记送给纳兰迦的那本书里是什么内容了,也许是什么青少年读本里常见的冒险情节,当时听说纳兰迦有读书的念头着实吃了一惊,扫视自己书柜上显然超纲的大部头只得无奈去书摊挑了一本送给他。


  书籍保护得很好,不如说是纳兰迦压根儿就没有读完过它,只有扉页不幸沦为练字的工具——“福葛送的。”标注的日期已经模糊不清了,教他练字的时候纳兰迦总是写福葛的名字,说是字写得丑所以绝不能写自己的,就这么点小便宜也够纳兰迦沾沾自喜上一会儿。


  福葛闭眼想着,他以为在离开组织的谋生中他已经淡忘了关于这些地方的一切,惨淡苍白的生活占据了他回忆的大部分空间,但当他真正站在这里时他意识到一旦看到任何有关于纳兰迦的物品,记忆便是洪水猛兽,叫嚣着撕裂脑海中的一切。


  他仍旧坐着,笔记本上的竖式再熟悉不过了,也许纳兰迦在出发之前一直执着地想要解开这题,过程写得十分详尽,第一行旁写着“福葛说要先拿6乘以5”,然后在再远一点的地方潦草地打着6×5=30的草稿。第二行旁边写着“不知道这个3怎么加上去”之后的过程乱七八糟地得出了永恒的错误答案,旁边的草稿也变成了儿童画的涂鸦,福葛认出他画的是自己拿叉子戳他的情景,刚勾起的唇角微微颤抖着。他拿起笔,一笔一划地加上批注:


  “算到这里为止都是对的,不错”


  “3要加到前面那个5上去”


  “1×5等于5乘法表倒过来你就不会背了吗”


  福葛幻想着纳兰迦看到批注后的表情,兴许是懊恼中带着一点愠怒制止自己喊他低能儿。福葛垂眸又一次端详着简笔画,笔尖遽然不稳,拖出的字迹也逐渐变得歪歪扭扭连成一片。


 


  “蠢货,回来把题做完。”


 


  呜咽声消失了,纳兰迦的声音消失了,杂乱的房间消失了。


  港口消失了,水面消失了,纳兰迦破开水面的背影消失了。


  只剩福葛独自抱着笔记本和书趴在桌上嚎啕大哭。


 


  “你确定拿走这两样东西就够了吗?”乔鲁诺端详着福葛的面容,后者憔悴苍白的面孔中无不透露着疲倦。


  “这些就够了。”


  “足够我回忆一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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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同事们闲聊时我了解到福葛去世时仅仅二十五岁。比我想象中的年轻得太多了,不禁让我都产生一点惋惜之情,


  此外我仍旧好奇纳兰迦和福葛的关系,人总是热衷于打探他人秘密的生物,更何况我意识到这其中曲折的戏剧性因素,夜里抽时间翻了翻笔记本和书,除了那些注释之外并没有太多的发现,书尾页倒是有一行字,不过是用英文书写的,我并没有看懂,揪着英文好的前辈替我翻译,后者翻了个白眼用古怪的眼神一字一句念着。


 


  “我再也看不到从空中飞掠而过的飞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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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葛听说纳兰迦曾经很想再次见到自己。


  很想让自己继续教他题目。


  他想上学,想吃玛格丽特披萨,想见自己。


 


  福葛猛然想起那天漫步巷口时头顶疾驰而过的飞鸟。


  再也见不到了。


 


  他在尾页留下那样一句话,每天时不时地打开翻上几页,经年累月故事已经滚瓜烂熟地可以背出来了,扉页和尾页的字已经模糊不清。


 


  “乔鲁诺,我想到该怎么比喻他们对视的情景了——‘像紫色的星辰流烁在紫色的海洋之中。’”



  “为什么突然说这个?米斯达?”


  “因为我仍旧不认为你做的那件事是对的。”


  乔鲁诺仄首略微思索了几秒遂宽厚地笑笑,合上书站起身拍拍米斯达的肩膀。


  “我想就算我不委派这个任务,他迟早也会那样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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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大概意识到他们之间的关系了,尽管思想足够开放我仍旧不认为这个推测的可能性很大,但是结合米斯达暧昧的表达或许的确有可能。


  正当我纠结时前辈通知我教父叫我有事。


  排除掉飞黄腾达的可能性那么应该就是和这两天的清理任务有关了,怀着忐忑走进教父的房间,厚重繁复的装饰一时让我适应不过来。


  金发的年轻人站起来以眼神示意我坐下,和我想象中的形象再次大相径庭,我难以将面前这个温文尔雅的年轻人和黑帮教父联系起来。


 


  “这次的任务辛苦了。”


  “不,这没什么……谢谢您。”


  “笔记本和书,你拿走了吧。”


  他用陈述的语气询问我,不寒而栗。


 


  “是……非常抱歉……”


  “也没多大关系,但是拿别人的私人物品不是好事,麻烦你待会儿送过来给我。”


  “是。”


  言简意赅的一通对话下来后背莫名沁出一身冷汗,飞快地拿了东西送过去,教父站在窗边眺望远处,飞鸟的剪影从他身边掠过。


  “打扰了,东西在这儿。”我顿了顿,补上一句:“逝者安息。”


  他赞许地朝我点点头。


  “逝者安息。无论是他还是他之前牺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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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不是他总用工作压榨自己我想他的身体不会那么糟糕。”

 

  “我很惋惜我失去了一个得力助手,这也是我没料到的。”


  “乔鲁诺……我……算了,这时候再说那些也没意义了。”


  “你是不是还在纠结我让福葛去整理纳兰迦遗物的事?米斯达?”


  “是。”


  “但是无论如何,任何替身都不能找回已经死去的人——他必须自己找回这些,没有人能代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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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意外受邀参加了福葛的葬礼,本以为干部的葬礼会办得多么隆重,但有的只是空荡的教堂和放在正中央的深紫色棺椁,我第一次目睹了这个一直活在我推测里的人的真容。


  银色的碎发平和地搭在额前,总是被人称作暴躁的面孔带着死亡的沉静。


  教父停在他的棺椁前,凝重地将那两样东西轻轻放在他的身边,低声说了句什么,笔记本和书便缓缓地生长出绿萝,以惊人的生命力成长着,一点一点遍布他的身躯,几朵白色的不知名的花掩盖着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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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葛放下公文,瞥见时针已经指向两点却依旧毫无困意,自回归组织以来不断减少的只有睡眠和休息时间,这种情况下酒精和香烟自然成了优秀的伴侣,他点着烟,轻车熟路地从书架上抽出那本书,烟灰从指掌与书的间隙中掉落。


 


  不知翻了多久终于有了些倦意,他躺上床,闭上眼,出乎意料得平静呼吸着,仿佛沉睡是多么值得热泪盈眶的事。他侧过身,一片紫色的星辰大海从枕下流泻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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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迦,我带了礼物来见你。”


“是那本没有读完的故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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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


 


“别吵醒他。”


“他去紫色的星辰中见他的男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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